勞動部公務員遭霸凌輕生案,府院聯手企圖以「調查嚴懲換部長」止血,然天不從人願,新任「赤貧部長」洪申翰甫就職便因要求公務員周末加班,引發撻伐形同「慣老闆」,儘管洪部長隨即取消此舉,但更糟的是霸凌案調查過程中意外發現,就業安定基金遭濫用。前部長許銘春在2022年挪用基金356萬舉辦演唱會,更扯出該基金不只是勞動部的「肥肉」,也是政院「小金庫」,讓全民看到官僚體系背後層層堆疊的結構性問題與風險。
改革政院小金庫
事實上就業安定基金的財源,來自雇主聘僱移工時,按月繳納的就業安定費,這些為雇移工本已拮据的家庭,每月辛苦攢給勞動部的基金,本是為彌補本勞損失的工作機會,因此主要用於提升勞工福祉,兼及處理有關外國人聘僱管理事務。就安基金遭濫用時有耳聞,如2023年前部長許銘春即曾計畫以「高雄25淑女事件」為名,從就安基金撥款3千萬給高雄市政府舉辦紀念活動,後遭同黨立委質疑獨厚高雄,為此許銘春淚灑立院,哭喊「不幹了」,才由高市府主動撤回申請,平息眾議。
反觀疫情期間失聯移工問題頻傳,由2021年的5.1萬人迄今年8月已達8.8萬人,不要說專司查緝的移民署工作量大增,連負責收容、遣返的司法部門都大喊吃不消,但前部長許銘春於4月赴立院報告時也僅表示,為加強嚇阻並嚴懲非法聘僱,擬修法加重處罰,卻不思將本該用於強化移工管理的就業安定基金拿來協助處理,使得落網失聯移工得以一再脫逃,徒增社會治安風險。
就業安定基金之所以被稱為勞動部的「肥肉」,是因勞動部的法定預算超過9成以上,用於補貼勞工的勞健保費,僅不到1成的預算,主要是人事費,幸好有就業安定基金才得以支應勞動部所轄業務開銷。所以掌管基金運用的委員會成員才是能決定基金使用項目的裁判,然而這些成員的選任仍是由勞動部自聘,也就是說如果都是找「自己人」任委員,基金的使用便可照主其事者的意願而為。這正是勞動部盤根錯節的人事問題根源,單看許銘春與陳菊兩位勞動部首長的任期合計長達11.5年,占整部全國勞動主管機關歷史的30%,長期把持人事任命,便能窺知一二。
廢向上管理文化
正當外界普遍質疑霸凌輕生案的調查,囿於菊系人馬的關係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時,閣揆卓榮泰宣布由「赤貧立委」洪申翰接任部長,因其長期關注環境與弱勢議題,讓不諳勞動部生態的人相信,或許他能取得某些成果。但就在為了趕赴立院報告,要求同仁周末加班,以助其熟悉部內業務,而遭爆料被出征。顯然一如某名嘴所言,該部到處都有「菊」內人;另外也從近7年府院連續任命4位非勞動領域的首長,林美珠、許銘春、何佩珊與洪申翰,看出民進黨決策者認為勞動部只需照表操課,無須專業的心態。
洪申翰若不想被視為「工具人」,除了廢除「向上管理」的送禮文化,穩定同仁工作情緒,公布直屬申訴電話外,更應直搗問題核心,不分黨派盡速找到真正懂勞動政策與實務的人來幫忙,以落實卓揆所交付的三項任務。
諸如宣布反霸凌措施,引進360度管理以明勞動部各層級所遭遇之情況,同仁認為長官的霸凌,究竟是出於求好心切,還是不分時地沒有節制的交付任務,抑或態度欠佳,透過這類考核導正官僚文化。再其次是改變就業安定基金「球員兼裁判」的結構,公開海選外部專家,而非由內部推薦管理委員,同時統整出勞動部的困境,向行政院爭取資源,徹底抒解人力荒,洗刷大量進用派遣人力的紀錄。
出身社運的洪申翰部長,令人印象深刻的經歷,包括參與樂生療養院舊院區保留運動,反核並長期投入能源轉型及環保領域,也曾成功為全台公立動物園的保育員爭取加薪,同時就許銘春前部長針對引進印度移工的「膚色」歧視言論,勇敢加以譴責。期許今日的赤貧部長能本於初心,秉持從基層視角看事情的態度,鼓勵向上溝通,和「慣老闆」的稱謂徹底分手吧!(中國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