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美國迎來一位民粹強人總統,鑲嵌在美中競合架構下的台海,也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一個「川普秩序」的新階段。什麼是「川普秩序」?要義有三:美國優先、交易優先、獎懲分明。
關稅戰 對中下手最重
所謂「美國優先」,不是相對優先,而是絕對優先,川普為謀取他所界定的美國利益,可以犧牲民主自由等價值觀。「交易優先」指川普熱衷將商戰技巧運用於國際政治,他將秉持「交易優先」原則與各國打交道。「獎懲分明」是指川普以個人好惡定政策,尤其是「懲」的一手,往往以極限施壓方式讓對方感到痛苦,而同意降低談判條件。
從2016到2020年川普第一任期,「川普秩序」還在只破不立、破多立少的初級階段,仍受到美國輿論、國會及政府內部建制官僚的掣肘,經貿全球化、自由化仍是國際主流,川普政府從國際組織「退群」、對中國發動貿易戰,但種種客觀條件限制下,「川普秩序」屢屢碰壁。嚴格而論,除對中發動貿易戰外,川普首任執行的是建制派的「亞太再平衡」政策。如今情勢丕變,「川普秩序」主導性大增,包括台海在內,美國印太戰略從政治、軍事到經貿都將大洗牌。
北京面臨的壓力和挑戰不亞於台北。川普雖說過「台灣偷走美國晶片生意」之類的話,但只在口頭宣示或設想階段,他上任後將再次對中發動關稅戰,對所有大陸進口商品課徵懲罰性高關稅,則已板上釘釘。透過高關稅實現「美國優先」,是川普從未動搖的信念。
2017年北京曾試圖透過領導人私人情誼、盛情款待給足「面子」,說服川普打消貿易戰的念頭,但事與願違。川普關稅戰的對象可能無差別,但對中國大陸下手會最重,對還處在經濟恢復期的中國大陸,將造成重大衝擊。
川普高關稅是手段,本質是為了完成交易。以首任美中貿易談判為例,高關稅是為迫使北京全面開放美企登陸,並大量採購美國農產品,中美第一階段貿易談判,中方同意開放金融市場准入,並擴大採購美國農產品。川普2016年當選後,曾與當時總統蔡英文通話,也有拿台灣當籌碼,向北京喊價的因素。川普重返白宮,台灣仍是與北京交易的重要籌碼。
止干戈 重回和平正軌
陸方強調台灣問題事關主權,不可以交易,但兩岸分治75年來,台灣始終是中美關係天平兩端滑動的砝碼。毋庸諱言,隨著中國軍事力量與全球影響力的提高,台灣地緣戰略的價值遞減:首先,大陸軍力正在突破島鏈,海峽中線不復存在、台灣東岸也被常態化納入軍訓場域;其次,台灣奉若瑰寶的半導體產業,在川普眼中居然是「不義之財」;再來,台灣作為華人社會自由民主燈塔,似乎也不在川普興趣範圍內。
「川普秩序」的目標有3:重振美國製造業與農業以造福基層、確保核心技術領先中國、盟友出錢維持美國軍事霸權。台灣與「川普秩序」所追求的目標關係不大,日本學者小笠原欣幸憂心川普當選可能是台灣噩夢的徵兆。川普的商人朋友馬斯克極度親中、支持兩岸和統,「川普秩序」的結果可能極為戲劇性。
「保持戰略定力」與「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是北京2017年以來,歷經中美關係波折所得到的寶貴經驗,面對川普2.0,相信北京會更加沉穩冷靜,不會隨之起舞。最重要的是,大陸要做好、做強自己,在爭取台灣民心的同時,抓住川普的交易性格,不錯失時機與美方、台灣探討台海中長期和平穩定的架構,把過去8年來日益滑向戰爭的兩岸關係,引導回和平發展的正軌。(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