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化的今天,機器人取代許多人力,但有些事情人工智慧至今無法替代,金石傳拓就是其一。大到各種金石類圖書出版物,小到各類展覽的解說圖板,都需要用到拓片資料,是文字記錄的重要補充,但只能靠手工慢慢完成。
固定好器物,覆上一層宣紙,右手用撲包沾墨,迅速而有節奏落在紙面,隔著紙面似乎都能聽到「噠、噠、噠」的節奏……。1975年,謝海元從復旦大學歷史系畢業,進入上海博物館青銅部,39年來每天重複一樣的動作。
4步驟 上紙、墨最關鍵
經謝海元手傳拓的青銅器、玉器、錢幣等文物難以計數,為國寶大克鼎、大盂鼎、秦公鎛等青銅重器留下了珍貴的文物拓片。
金石傳拓在中國有1000多年歷史,是把紙覆蓋在器物的紋飾、銘文上,將其拓印在紙上的技藝。現在能夠看到兩漢、魏晉、唐宋時期的很多碑文石刻,可能已經不存在了,但因為有拓片而留下資料。
謝海元話不多,尤其是傳拓工具一上手就完全專注其中。他說,金石傳拓技藝主要分4道工序,準備工具、上紙、上墨、托裱。最為關鍵的是上紙和上墨兩道工序。
「第1步要裁紙,把紙張裁成器物大小;第2步將紙覆蓋於器物表面,用濕毛巾按壓濕紙;第3步是挑皺,把皺紋挑平。最後蓋上吸水紙,拿鬃刷刷乾後就可以上墨了。」謝海元說,聽上去似乎很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更難。比如挑皺就非常繁瑣。
拓「秦公鎛」 耗時20小時
謝海元曾花了20個小時去拓一件從寶雞出土的秦公鎛。由於體量大,紋飾多,光挑皺就花了15個小時,上墨花了5個小時。這件器物成為謝海元傳拓生涯中費時最久的器物之一。
上墨也有講究。上墨前,謝海元拿出用了幾十年的硯台先磨墨,用撲包沾墨上墨,原本潔白的宣紙上,墨色漸顯,紋飾越來越清晰,偶爾還要拿撲包在舌頭上沾點唾液,繼續上墨。旁人看來甚為驚訝,他絲毫不以為然,多少年來肯定吃下不少墨水。
謝海元家的書房有各類學術著作和展覽圖錄,翻開都有他的作品,有青銅器、玉器、陶器、錢幣、甲骨,從立體到平面,纖毫畢現的紋飾、黑白分明的色彩,像一幀幀小型藝術品,但是他的作品從來沒有單獨出版,甚至都不曾保留過一張拓片。
(記者/王曉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