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南非前總統曼德拉曾說過:「沒人能真正了解一個國家,直到他進入那個國家的監獄」。監獄的功能究竟是什麼?是懲罰受刑人,確保他們嘗到苦果,還是協助他們重返社會?北歐國家挪威的監獄做了最好的示範,他們用創新方式證明,把受刑人當成「人」對待,反而能有效降低再犯率。
剝奪自由就是懲罰
挪威除以領先全球的社福利政策聞名,也沒死刑與無期徒刑,最長刑期為21年,如果受刑人被判定會對社會造成危險,可視狀況無限延長刑期。不過,一般來說,挪威刑期平均僅8個月,與美國的平均刑期4.5年相較,明顯短許多。刑期快結束時,受刑人會被轉移至「受刑人之家」,在這裡他們可過著更像普通人的生活,還能「放假」返家探親。
根據挪威矯正署,該國對受刑人採取「常態原則」(Principle of Normality),意即剝奪受刑人的自由本身就是種懲罰,因此受刑人的生活條件不應低於維持社會安全之必需,且受刑的主要目的為「更生」,換言之,當局希望受刑人獲釋後就能回歸正常生活。監獄的規模通常都很小,大部分監獄收容人數都不超過50人,有些甚至只要一隻手就數得完。此外,監獄位置遍布全國,如此受刑人就能更接近他們的家人和原有的社區。
挪威的貝斯托伊監獄(Bastoy Prison)被譽為「全世界最棒的監獄」。這所監獄位於1座小島上,距離首都奧斯陸搭船約需1小時,島上有圖書館、商店、教堂、學校、燈塔、社福中心等80座建物,風景如畫,四周沒圍牆或致命電網圍繞,也沒有荷槍警衛。
有如度假村般舒適
這裡收容115名受刑人,包括謀殺、強暴、販毒等重刑犯。每位受刑人都有舒適的房間,他們可在休息時間上健身房,或是騎馬、滑雪、釣魚、打牌,甚至可在海邊做日光浴。
貝斯托伊監獄雖然看起來像度假村般舒適,但過去這裡曾是惡名昭彰的少年感化院。感化院於1970年關門,貝斯托伊監獄則在1982年設立。除了各種休閒活動,這裡的受刑人還可以使用斧頭、鐵鎚、鏈鋸等在其他監獄被視為違禁品的工具,以砍樹製作傢具,或是種植蔬菜水果、飼養牲畜,如此他們可自給自足,並陶冶性情,島上和外界唯一聯繫的船隻也全交給受刑人負責駕駛。
在挪威南部臨近瑞典邊界,還有另1座「烏托邦」監獄-哈爾登監獄(Halden Prison)。這座監獄出自世界知名建築師Erik Moller之手,設計以「人性」為主要訴求,目標是透過循循善誘的方式,讓受刑人在服刑期間學習正面的人生態度。監獄外觀與內部設施媲美精品旅館,不僅採用最先進液晶電視、DVD播放器,還有明亮浴室、超大體育場及慢跑步道與錄音室,裝潢簡單又有設計感,最多可容納252人,比一般人的住家還寬敞舒適。
出獄再犯率僅20%
許多人可能會懷疑,挪威的監獄這麼高級、管理又相當寬鬆且人性化,罪犯出獄後,難道不會想要再犯以重新入獄享福嗎?
據英國國家廣播電台(BBC)數據,挪威受刑人累犯率僅20%,遠低於英國的45%,而美國高達75%罪犯會在出獄後5年內再犯案並被捕。維基百科資料顯示,近10年來挪威犯罪率之低,高居世界前3名。
目前,包括2011年連殺77人、震驚全球的「挪威殺人魔」布雷維克(Anders Behring Breivik)在內,全挪威只有94個人遭判「預防性拘押」,關在最高戒備監獄裡。挪威的監獄系統也許正可以證明英國前內政大臣赫德(Douglas Hurd)所言:「監獄只是用1個昂貴的代價,讓作惡之人變得更壞。」
中國時報/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