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遭竊且轟動一時,今秋卻赫然現身於拍場,「渡海三家」的張大千為黃君璧71歲生日特別致贈的一幅《春山雲瀑》圖,失蹤30年後現身,卻是令知名畫家劉墉與黃君璧的么女黃湘詅等人都陷入感傷與焦慮。
香港蘇富比將於10月7日舉辦的中國書畫場拍賣,其中赫然出現張大千為黃君璧祝壽的《春山雲瀑》圖,有款識「君璧道兄七十一歲生日。弟爰敬圖為壽」為鑑。黃湘詅表示:「作為父親的弟子,劉墉與夫人主動聯絡我,讓我看一下蘇富比秋拍的圖錄」這才發現30年前父親失竊的畫近日上拍,黃湘詅急著找拍賣公司斡旋,「要我在短時間內提出30年前的報案資料、父親的遺囑,甚至要求香港要有房子可抵押」然而因年代久遠,「30年前的報案資料已不復見,父母的遺囑律師也找不到了」。蘇富比對此回應:「我們已得悉此事,並正在處理中。」
竊賊兩度登門偷盜
黃湘詅提出民國79年10月27日的媒體報導指出,當天家中遭竊,包括蔣宋美齡女士所繪,上有蔣公題字「雲山聳翠」的70大壽祝賀畫,以及徐悲鴻在抗日時期為黃君璧所作的人物畫均被竊,當時初估市值超過千萬台幣,而張大千的這幅《春山雲瀑》則因為掛勾卡得較緊,一時取不下而未被竊,不料一周內竊賊再度登門,鎖定張大千這幅畫,連框一併偷走,至今未破案。
當年的報案資料難尋,但黃君璧的弟子劉墉及張福英卻都指出,當年黃君璧確實因這批畫被偷而備受打擊,劉墉在與黃湘詅的通話中表示,當年家中二度遭竊時,黃君璧的心痛與不捨,至今仍歷歷在目;張福英也指出:「當天早上6點不到就接到老師電話,說畫被偷了,老師當時都94歲了,非常傷心,隔年就辭世了。」
報案資料早不見蹤影
《春山雲瀑》雖未列於第一次被偷清單,卻在一周內仍被偷,張福英說:「這張畫是張大千自己花了3萬多台幣從巴西空運回台給老師祝壽,老師非常珍惜,一直掛在客廳近餐廳門口。」掛了20多年的畫失竊,張福英深知黃君璧的不捨,近年側面從大安分局、刑事警察局打聽,卻聽說早期的報案資料早就因淹水而無從查起。
黃湘詅感慨地指出,此事是父親很大的心結與遺憾,生前多次囑咐務必尋回,不希望贓畫流入市面被出售牟利,黃湘詅激動指出:「此時希望這幅畫撤拍,為的是告慰先人在天之靈,這畫若爭取回來,也不是留給我個人,我願意捐給故宮或美術館,讓它屬於全台灣人。」
原所有人難討回
主張失竊畫作的擁有權,歷來皆不易,尤其在時隔多年後,基於《民法》規定,在藝術品被竊兩年後,原所有人不得對善意第三占有人要求回復其物。
多次協助藝術家與藝文團體維權的北辰著作權事務所所長蕭雄淋指出,基於《民法》第949條及950條規定,「除非能證明藝術家當年確係藝術品被竊」或「拍賣公司或該收藏者知情」否則在藝術品被竊2年後,原所有人便不得對善意第三占有人要求回復其物。
張大千於1973年贈予文化大學華岡博物館的巨幅水墨《荷花》也曾於1984年遭竊,文化大學當時雖隨即向警方報案,卻一直未能破案,直到2004年此畫竟出現在上海保利的拍賣圖錄上,當時雖經交涉卻同樣未能使畫返還,華岡博物館表示:「對此事校方不再做回應。」
2013年錢鍾書及其家人的信札,則是少數能夠要求撤拍的案例,但當時被拍賣的是錢鍾書及夫人楊絳、女兒錢瑗寄給手稿持有人李國強的私人書信,最終是以李國強公開拍賣上述3人的書信侵害著作權,另拍賣公司、李國強侵害隱私權結案,除了撤拍,楊絳並獲賠20萬人民幣。但蕭雄淋及張雅君律師指出,此次上拍的《春山雲瀑》雖有張大千題款贈黃君璧,但恐難援引上例說成是侵害隱私。(記者/李怡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