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在2019年可謂內外交迫的一年。在這年當中，對外有美陸貿易戰、對內則面臨經濟成長放緩，這些現象考驗著北京當局的執政能力。美陸貿易戰雖迎來暫時和解的「第一階段協商」，但未來走勢仍存在諸多變因；而大陸GDP的「保6戰」目前官方仍定調下行壓力巨大。
即將迎來的2020年，北京的下一步將何去何從？也許可以從朱元璋的「九字三訓」、曾被毛澤東讚為「九字國策定江山」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來窺知一二。「九字三訓」中的三個主軸──牆、糧、王，這三者所衍生的思路，很適合用來解釋現代國家戰略。
對經濟以「穩」為主軸
「牆」在現代意義上，不僅僅是指隔離，更是一種防禦風險的體系，在中共的歷史進程中，「穩定」這個原則一直受到高度重視，如經濟政策上的「六穩」或國家治理上的「維穩」，而這些穩定也都指向要排除外界干擾因素，讓自己戰略上能向目標繼續推進。
美陸貿易戰中，雖幾度面臨談判破裂，美國也不斷施壓，但中共在目標與底線上，卻從未有過更動。大陸經濟在兩年來也展現極大韌性，原因除了經濟體量的造就外；另一個主因歸功於經濟運行體系調節能力。連續數年大陸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都以「穩」為主軸，這種「穩」的策略也讓「大陸崩潰論」的論點逐漸被否定。總之，穩字當頭的原則下，核心指向就是，修築提高城牆來面對明年貿易戰帶來的內外壓力。
對內投入大量精力發展
「糧」則決定在這場不知為期多久的貿易戰中，中共將能走多遠。雖美陸雙方已達成第一階段協議，但日後是否還有其他歧見仍不得而知，中共也明白「囤糧備戰」的重要性，去年中央經濟工作會提出的「集中精力扮好自己的事」就可以窺知。
不論外在情勢如何惡劣，中共的脫貧攻堅戰；推動農業、製造業、服務業的高質量發展；以及防範系統性金融風險等目標，都投注大量精力實踐，這些也都是發展之「糧」。
在第一階段協議中，大陸未來兩年將向美國進口400到500億美元的農產品，西方媒體普遍認為這是大陸的妥協。但不論是從提升大陸民眾生活品質方面，還是從提高美國對大陸的貿易依存度方面，戰略上看來兩者都相當重要，而在兩國貿易依存度提高的同時，互利合作的關係也更有機會取代戰略衝突的態勢。
看似被動卻堅守底線
「王」一字，容易讓人聯想到強硬、奪權，但中共在貿易戰中則是採取「以守為攻」的姿態來應對，相較美國在國際間展現「霸權」的姿態相比，更能服眾。過去美國強硬的加徵關稅、撕毀協議等手段，大陸看似處於被動狀態，但以階段性結果來看，如逐步取消關稅、採購數字符合實際、協議文本平衡，都符合大陸預期。
因此，中共堅守的底線最終收穫「以守為攻」策略帶來的成效，成功維護國家尊嚴，同時也在階段性協議中，取得一切想要的。甚至從大陸內部經濟看來，雖然從匯率「保7」到經濟增長「保6」看來，每步都像是被動的防守，但大陸經濟卻在「保6」中達成轉型，提高金融和匯率改革的抗風險能力，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攻勢」呢？
「九字三訓」作為一種中共的政治智慧，讓大陸得以在衝突中冷靜謹慎，雖不必平定天下，但「求穩」仍闢得一條國際險勢中的康莊大道。（記者／蔡宗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