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現代人而言,生命的起點和終點都要和醫學打交道,對藝術而言,醫學是既陌生又熟悉的領域,人類面對疫病時藝術雖顯得無能為力,卻仍在災難前展現意義,呼應著社會、現實及人性。更有甚者,許多藝術家面臨病痛掙扎,反而造就藝術的破土重生。
歐洲曾於13世紀到17世紀晚期被黑死病所籠罩,藝術卻反而在這個時期蓬勃發展,如荷蘭畫家范迪克,曾在重災區的西西里島巴勒莫,切身地體會被死亡和恐慌所包圍的氛圍,知名作品如《聖羅莎莉為遭受瘟疫的巴勒莫祈導》。法國畫家尼古拉斯.普桑當17世紀義大利受到黑死病肆虐時,他正在羅馬而畫了《阿什杜德的瘟疫》,引用舊約聖經中的故事,在畫中看到無論是壯丁、弱婦、嬰兒,無論貴賤貧富,皆因瘟疫無差別地感染,也隱喻了真正的瘟疫,不是病毒而是人類犯下的罪惡。
義大利文藝復興晚期的知名畫家丁托列托,則是花了20多年在威尼斯的聖洛克大教堂,以創作對抗瘟疫,聖洛克教堂正是為15世紀時傳說中抗擊瘟疫的聖人—聖洛克而修建;儘管這幾個世紀的藝術充斥著死亡、警世的形象,但也不乏喜悅,16、17世紀的歐洲仍創造了可觀的財富和文明,如保羅.委羅內塞創作的《迦拿的婚禮》仍有著喜慶歡飲的畫面,也反映了畫家觀察當時人們追求的享樂生活。
當代藝術家中也不乏因病而藉著創作大放異彩者,如芙烈達.卡蘿以自畫像聞名,她6歲患小兒麻痺,18歲又因一場車禍使她後半生經歷30多次手術,然而她卻以《破碎的脊柱》等自畫像深切表達處境而備受矚目;亨利.馬蒂斯20歲時因急性盲腸炎,躺在床上無事可做時,他的母親為他準備了各式美術用具讓他打發時間,卻從此與藝術創作結緣,晚年他被疾病所苦,雖不便做畫,仍在床上進行剪紙創作。
可看出藝術家面對疫病,從未失語而是更積極思考社會、醫病與人性。
(中國時報/李怡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