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海的攝影啟蒙老師,是父親周志剛先生,是位備受尊崇的攝影大師。但他不知是叛逆或是時候未到,至今才有他第二次的個展, 也是首次邀請了在倫敦多年的策展人陳欣婷合作, 兩人討論在今天這個數位科技無所不在的世界,不管拍什麼題材,只要打開Google或Youtube,就立刻能搜尋到一大堆拍得很好的人。那對周文海來說, 拍照的意義是什麼呢?「我相信攝影其實是一種對話,是用眼、手和心與大自然進行的對話。構圖是觀點,技法是語氣,時間是態度,感受則是對話的深度。」熱愛攝影超過40年的周文海如是說。在疫情席捲人類已滿兩年之下, 期待此展覽能紀錄如詩如畫的美麗台灣外, 也分享攝影師與自然生命的對話。
開幕時除了國父紀念館王蘭生館長外,也來了許多前輩如前師大藝術學院的院長梁秀中教授、台大台復新創會理事長廖永源、與台新藝術基金會的鄭家鐘董事長等出席,讓現場多了許多溫馨與感動, 還有兩位如女神般超空靈舞者賴儀珊與何亭儀,舞出一場向周文海作品致敬的演出。鄭家鐘董事長在致詞時表示:「攝影家周文海開七個半小時的車向陽光空氣水致敬,這是一種天命; 大坡池站到露水濕了布鞋,這是一種禪定;池上如稻穗一樣,在清晨深呼吸,這是一種天人相契;長時間曝光,使浪淘盡的激越,成為了收斂,這是一種視角;瞬間捕捉激情、凝視看見沉穩,這是同時關照心的兩面; 岩石佔了一千年,用千分之一秒入鏡, 這是一種尺度; 眼所見皆流動,心所繫皆不動, 這是一種察覺; 沒有什麼特別, 不張揚引人靠近, 這屬於一種修養, 人生必須「有空間」,哪怕瞬息片刻的「有空間」都是重新發現自己的關鍵!這就是周文海攝影家」。
此次展覽,除了表達周文海對父親的感恩與思念, 也分享成長過程中「山窮水盡」與「痛定思痛」中的經驗,在慢慢地累積之後,發現原來挫敗迷路竟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養分,人必須經歷許多次的「自我修正」,才有機會向成功靠近,同時也能以平常心看待生活中各種酸甜苦辣的發生。王維在1,300年前所寫「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在此刻看來「行到水窮處」是緣份,也是願力。人需要有動力,讓自己朝水窮處前進,去探索未知,面對挑戰。而最有效的動力絕對是「我願意」,唯有願意,能讓人在山窮水盡時仍懷抱希望,不輕言放棄。如果「行到水窮處」是緣份和願力,那麼「坐看雲起時」必定來自修為。誰能在水窮之處還坐下看雲呢?那必須是一份定力和從容,也必定是修練之人才能做到的。帶著一顆向水窮之處邁進的心,不期待任何回報和結果,到最後哪怕只是看著幾片浮雲飄過,也能會心一笑。即便疫情下,也將繼續朝「水窮之處」出發,迎接更多「雲起時刻」。
策展人陳欣婷表示: 「去年她為藝術家蔡爾平與林舜龍策展時,遇到三級警戒讓她決定暫時不作展覽, 但當看到周文海先生的作品如此安靜與永恆,讓她決定即便三級警戒也要為他策展,希望分享更多人這份寧靜的力量」。許多人都在問, 那些寧靜美麗的影像怎麼得到的呢? 周文海說:「關鍵是時間,在動與不動之間,只有透過時間才能看清事物。我們可以用千分之一秒,去看見浪花中的一顆水珠;也可以用一千秒,去紀錄那個在浪花中屹立千萬年的巨石。看見了,就有機會呈現它的美,時間越短,越抓得住激情浮躁;時間越長,越看得見深沈寧靜。眼睛總會被躍動的景象吸引,心卻總是記著那不動的部分。動與不動之間,是自己的心。成為對話的攝影作品,不再需要去比較技法高低,器材優劣,只是面對大自然的信息給出自己的回應,用態度和感受去完成作品。這樣的拍攝,很令人滿足。如果每一幅作品,都是人與自然的生命對話。那麼展覽也勢必成為另一場對話。在作者,作品,自然景象,與觀賞者之間,能迸發出什麼樣的對話呢?」
我們都相信, 只要帶著信心不斷向前,環境會因為我們而變得越來越好。環境弄好了,人就有機會變好。能把人變好的地方,就是天堂。又是一年即將在我們的眼前逝去。新的一年,我們相信也期許,台灣一定會更好。
展出時間1/6-1/19 國父紀念館二樓文華軒
(中時/吳燈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