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色恐怖時代,匪諜是極重的罪名。依據《戡亂時期檢肅匪諜條例》,只要有匪諜嫌疑,隨時隨地可以被逮捕搜索;或「明知為匪諜而不告密檢舉或縱容之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這就是「知匪不報」罪。解嚴後,這些當年入人於罪的條例被廢除了,但更新的名詞卻出現了,那就是「認知作戰」,以及等同於「知匪不報」或「包庇匪諜」的新名詞「在地協力者」。
箝制言論自由 打擊異己
民進黨提名的台灣黑熊學院院長沈伯洋在當上不分區立委不久,就在立法院跟國防部長邱國正像演雙簧一般,一問一答,把認知作戰和有「中共同路人」嫌疑的「在地協力者」一併指出來,然後儼然要重回戒嚴時代的口吻,要邱國正表明「如何定義在地協力者」,邱國正回應說:「有任何訊息對我方不利、對對方有利,就會初步認為是在地協力者,至於實際上是不是,檢調單位都會進行調查。」
此事之微妙即在於,一個以監督政府為主要職責的立法委員,竟要政府出手來管言論,然後說中共利用官媒及台灣的「在地協力者」在影響輿論,製造寒蟬效應。更荒唐的是,國防部長竟然可以輕率定義一個政治意味濃厚且充滿陷阱的名詞,只是從政治立場來判斷就驟下結論,直指「對我方不利,對對方有利,就會初步認定為在地協力者。」
這意味著舉凡對政府有批評的意見,都可以被打入「對我方不利」的立場,但這種「有利、不利」的含糊定義判斷,應由誰來裁決呢?舉例來說,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虐童案,該批評的是保母、社工,還是兒童福利聯盟,抑或是台北市政府監督不周、領養制度有問題,又或是中央所訂定的領養兒童訪視制度有缺失、衛福部怠忽職守、擺爛……,這麼多批評的面向,難道標準只是看對誰有利、對誰不利嗎?這不是各說各話、天下大亂?所有這些批評無不是希望能在社會安全網中找出漏洞並予以補救,難道這些批評全都是認知作戰、在地協力者嗎?
邱國正身為國防部長,根本不應該對屬於言論自由的範疇說東道西,媒體不是他管轄的範圍,藍綠政治鬥爭更不是他該碰觸的議題。有關軍事的新聞或兩岸戰爭的討論,固然他不能不知道,但在公開場合必須謹言慎行,這是基本常識。你可以想見,《紐約時報》、《金融時報》、《經濟學人》等外媒,當他們指稱「台灣是地球上最危險的地方」,這是幫中共恫嚇台灣,還是讓世界來協防台灣?難道這些國際媒體也是「在地協力者」嗎?國防部長在兩岸敏感時刻怎麼可以把專業放一旁,隨著立委的腳步起舞,對自己外行的事放言高論,甚至引發社會爭議?
藉口認知作戰 鞏固政權
沈伯洋號稱「認知作戰」專家,其實不過是跟隨著美國抗中的基調搖旗吶喊而已,他的專家名號也不過是發表了對2020大選的研究,認為韓國瑜的聲量暴漲、捲起韓流的原因,正是中共認知作戰的成果。眾所周知,當年美國許多學者就是高唱「中共認知戰」的論調,或許大家都沒忘記王立強事件吧?是誰真正在製造假消息,打認知作戰?沈伯洋這樣的研究也能叫專家?
希特勒的法西斯是一步步達成的。他先組黑衫軍,以民間暴力團的方式對付異議者,甚至以搜查武器為名去搜索作家的書房與文稿;再用黑衫軍去包圍國會製造國會縱火案,逼得國會噤聲,而後權力獨攬全面獨裁。德國走向法西斯就是從言論壓制,把所有異議者都說成是敵人的「在地協力者」開始的。沈伯洋的黑熊學院本質上與黑衫軍類近,都是財團支援,有民進黨政府在後面撐腰。
蔡政府上台後一手藉轉型正義之名打壓在野政黨,一手藉認知作戰拒絕兩岸交流,把對岸打成敵對國家;並在台灣內部築起反民主的高牆,制定一些威懾性的法令如《反滲透法》,讓威權主義復辟,以鞏固其政權。如今透過沈伯洋的「在地協力者」定義,再由國防部背書,汙名化批評政府的言論,進行媒體掌控、打擊異己,不能不說是一種惡毒的政治手段。如果台灣社會缺乏警覺,那法西斯的幽靈將不只是幽靈,而是會變成噬人的鬼魅。屆時,台灣的自由民主將毀於這些野心家與獨裁者的手中,那時才會驚覺,原來民進黨才是破壞民主體制、把國家帶向戰爭的最大「在地協力者」。(中國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