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馬上就要全面脫貧,讓人人有飯吃,這對一個13億人口的國家來說,真是歷史的創舉。然而在人人有飯吃之後,享有基本醫療也是人權的一部分,但要人人生病都能得到合理的治療,對於一個13億人口的國家來說,其困難程度卻遠勝於吃飯問題。別忘了,即使富有的美國,還有成千上萬沒有社保卡、無法享有基本醫療的民眾。
中共在建國初期的確運用國家機器和社會動員,在農村普遍建立起基礎醫療制度,大批受過基本醫療訓練的「赤腳大夫」的確顯著提升了農村的公共衛生條件。
醫療系統 最後堡壘
但這種在醫療資源分配上的「平均主義」卻阻礙了大陸醫療體系的健全發展,直到1990年代,即使在北京這個政治中心,也只有少數外國援建的醫院,如中日友好醫院、協和醫院,比較接近國際水準。
醫療系統的平均主義首先表現在醫生所得上,直到今天,大陸公立醫院醫生基本工資還是在1500至3000元(人民幣,下同)之間;當然醫生實際所得遠不只如此,這「額外所得」主要來自病患所付的藥價,更多來自藥廠的回扣。
大家一定還記得幾年前連環爆出外國大藥廠行賄大陸醫生事件,先是當地國的上市監管機構清查,然後大陸自己也查,但結果呢?
大陸改革40年了,以前說金融系統是「計畫經濟的最後堡壘」,但其實醫療系統才是「計畫經濟的最後堡壘」。你看:醫院基本全是公立的,且幾乎只有公立醫院才享有社保的給付,這像不像「人民公社」?
其次,醫生不管是大牌、小牌,公定的一般門診診療費最多8元,最少3元,不管8或3元,有差嗎?怪不得老百姓笑說:「拿手術刀還不如拿剃頭刀!」這樣的醫生像不像吃大鍋飯的赤腳大夫?
總理力推 提高醫保
第三,改革之初,農村搞自留地,農民把公家田放著荒廢,卻把肥水、力氣、牲口全用到自留地上,結果自留地雖小,但產出卻數倍於公地。醫生拚命開藥創收(搞自留地),以藥補醫,結果讓小老百姓每次看病都提著一大袋藥回家,不但傷財,也傷身、傷心。
政務繁忙的總理最近抽空看了《我不是藥神》(也許沒時間看,是幕僚看了),知道老百姓買不起救命的抗癌藥(劇中演的是抗血癌藥),因此下令要各單位調降抗癌藥物的價格。
其實,總理上任以來就一直非常重視減輕民眾醫療負擔一事,像在今年的政府報告中,他就提到:「提高基本醫保和大病保險保障水平」,並具體提出把醫保的補助再提高40元(那可是要乘以13.4億),且一半用於大病保險。
據實地訪談大陸醫生,總理力推大病補助和統一議價等措施,已大大減輕大病家庭的負擔,避免許多家庭因病而破碎。但追根究底,醫療系統的核心是醫生,在推動全民醫保的同時,如何提升醫生實際收入,才是確保醫改成功的關鍵。
(記者/宋秉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