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學」是篆刻印章的學問,也是中華文化的「方寸之美」,又被稱作「石頭上的書法」。外交部發言人李憲章年輕時啟發對印章篆刻的興趣,不但陶冶自身性情,更成為與外國人交朋友的媒介之一。
對於南投農村長大的孩子而言,18歲的年紀還不懂得印章篆刻可以作為文人雅士生活美學的展現。或許是因為名字帶「章」的命中注定,那一年暑假在從事美術設計的二姑丈引領下,李憲章一頭栽進了手刻印章的世界。
「依我現在的技術,刻簡單字樣的章大概1、2個小時,複雜字樣可能需要5、6個小時。」李憲章說,印章講究空靈意境,跟中國畫一樣要留白,刻印章基礎思維是「密處不留針,疏處可走馬」。即便一樣的文字與素材.每個人刻出來感覺就是不一樣,不會像機器刻得太過於匠氣死板。
剛開始學習印章篆刻非常克難,右手拿刻刀、左手握印石,只要右手不小心一滑就會戳到左手,當下就「見紅」。不過李憲章並沒有被這一點皮肉傷給澆熄熱情,大學、當兵、進外交部前期近10年的時間,雖然還不夠成熟,卻是他印章人生鑽研最深、產量最多的階段。
「我的個性本來比較急躁,只有在刻印章的時候才能完全靜下心,在繁忙的生活中停下腳步。」李憲章說,正因為刻印章一定要「心靜」,所以當進外交部久了、工作量變多了,就難以再專心手刻印章。
從2008年到2014年,近7年的時間,李憲章只有一件手刻作品,那就是派駐倫敦的時候,親手刻了一枚印章,送給一向對台灣很友善的英國上議院副議長Lord Faulkner,上面刻著「福克納」的中文字樣。
李憲章一手刻印章的好功夫,除了作外交,也作人情。他曾經送同學對章作為新婚賀禮,也曾經送給很照顧他的長輩及長官。他笑說,現代社會很少人在用圖章,收到這麼復古的禮物,相信可以感受到手藝與心意。
至於自己保留的印章上刻的大多是詩詞或箴言,隨時提醒自己待人處事的道理。刻章的時候是一種心情,刻完章若干時間再回頭看,有時候會回到記憶的停頓點,但也可能產生不同感受。他最喜愛的印章之一刻有「圓滿」二字,「因為人生不可能是圓滿的,一定會有缺陷,所以將文字刻得圓滿,但印面的框去做破壞性處理。」
李憲章刻印章的全套工具包括刻刀組、印台、字譜、朱砂,全都是跟著他20年起跳的好夥伴,一起走遍半個地球。即將升任駐汶萊代表,李憲章說,外放時還是會帶著他們一起走,卸下發言人職務後會有比較多屬於自己的時間,或許有機會在汶萊重拾手刻印章的樂趣。
(中國時報/楊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