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外交與貿易政策將走向「美國優先」,減少國際合作與軍事介入,以「保護主義」鞏固美國製造與就業,在這兩個主軸下,印太戰略勢必調整。由於川普的不確定性太高,對拜登在印太地區建構的多邊機制興趣不大,印太戰略中幾個要角如印度、日本等,於選舉揭曉前就紛紛採取避險動作,調整與北京的關係。
日印英積極接觸中國
川普第一任初期沿襲前任歐巴馬政府「重返亞洲」政策,提出「印太戰略」,首度將印度納入美國亞太戰略的一環,強化兩國軍事與經濟聯繫。拜登上台後更利用「四方安全對話」(QUAD)拉攏印度,利用中印邊界矛盾建立共同政治利益,並希望以印度取代中國世界工廠的地位。
去年6月印度總理莫迪訪美,受到超高規格的接待;9月在新德里舉辦的「二十國集團峰會」(G20),受到美國與西方國家大力相挺,習近平則未參加,西方國家認為印度就此加入反中陣營。但今年10月喀山金磚峰會召開前夕,中印突然宣布達成邊界協議,同意以2020年實際控制線為基準結束對峙,接著習近平、莫迪兩人在峰會見面,氣氛友好,出乎西方意料之外。
印度與中國對峙多年,意在利用中美貿易戰吸引外資,但近年外國投資大減,2023年外資投入282億美元,較2022年減少111億美元,引入外資增加就業的願望落空,反倒對中貿易逆差倍增;另一方面,印太戰略缺乏經濟誘因,印太經濟框架(IPEF)只聞樓梯響,美國市場並未開放。眼見川普回歸機率大增,印度繼續與中國緊張,不但沒有好處,在區域經濟整合上也會錯失良機,與北京改善關係方為上策。
日本也開始加強與北京接觸,希望緩和日中之間的緊張關係。上月新任首相石破茂與大陸國務院總理李強在寮國永珍會晤,雙方同意共同解決福島核水排放問題,並恢復兩國各層級的對話溝通關係,接著大陸外交部長王毅與日本國家安保局長秋葉剛男在北京會晤。
日本媒體透露石破茂將於確定續任首相後,宣布與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在APEC或WTO峰會場邊會談的計畫。石破茂在日本政壇被視為知中派,面對中美競爭,不願完全押注在拜登所建構的美日韓同盟以及QUAD等多邊機制上。
川式外交各國先避險
英國也開始轉變對中國的態度。英國是AUKUS(英美澳同盟)的重要一環,於2021年發布「向印太傾斜戰略」,同年AUKUS成立,英國就此加入印太事務多邊框架,進入拜登圍堵中國的小圈子。面對不確定的川普,英國開始買保險。
英國脫歐後失去歐洲的市場與外交資源,只能完全依賴美國。川普不分親疏遠近的關稅保護主義,對英國將是一大打擊。在安全方面,川普將減少對外的軍事投入,甚至對俄羅斯的牽制也可能放鬆,英國自身難保,印太地區更是鞭長莫及,更沒有與北京叫板的本錢。
英國外相拉米10月中旬訪中,這是過去6年來英國外交大臣第二次訪中,隨後媒體傳出首相施凱爾有意訪中,在在顯示工黨新政府打算以「務實精神」重新與中國接觸,也是在美國大選前就為萬一川普上台預先準備。
川普再度成為白宮主人,挾著多數選票的民意基礎與對參眾兩院的掌控,將成為強人。川式外交可能更為所欲為,視國際政治經濟規則為無物,國際多邊組織為玩物,拜登所設定的多邊印太機制,極可能被視作敝屣。從印度、日本、英國這幾個印太戰略要角,在美國大選前改善對中關係,可見各國領袖謀國之深。
對北京而言,將是突破美國「大院鐵牆」遏制措施的契機,宜加強與印度、日本、澳洲等國家的聯繫,創造這些國家避險的需要。今年APEC與G20峰會都在南方國家舉行,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可扮演積極角色,與各國協商如何降低川普關稅衝擊波的傷害,並減輕日、英、澳等國對中國的軍事制約。(系列完)(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