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美各國新冠肺炎疫情方興未艾,部分國家卻未以民生防疫為先,不忘拓展政治利益,致地緣衝突未因病毒侵襲暫緩。多維新聞網報導,強權角力鑿痕,始終貫穿於看似主管全球衛生工作的世界衛生組織(WHO)之誕生經過與職權範圍。此刻更應反思霸權主義與資本體制缺陷,可以發現,聯合國與WHO正是此類衝突下的受害者。
報導指出,新加坡前駐聯合國代表馬凱碩於3月19日特意撰文《長期削弱WHO,西方該反省了》,聲討歐美基於私心,不願強化WHO功能與提供會費,正是對霸權主義的沉重控訴。
世衛成立過程不順利
據悉,1945年4月聯合國制憲會議召開時,中國代表團施思明與巴西代表團蘇劄連袂提案新設國際衛生組織。成立WHO並非一帆風順,施思明徵詢曾任職國聯衛生組織的波蘭醫師拉西曼時,從堅持WHO總部應設於巴黎以免美國控制的意見中,感受到歐美齟齬。接著1946年6月國際衛生大會因美蘇矛盾,美國不願泛美衛生組織(PAHO)從屬於WHO之下,導致WHO組織法遲遲不能批准,直到1947年9月,各會員國合力撲滅埃及蘇伊士運河區霍亂疫情,才於1948年紛紛批准成立WHO。
冷戰不僅影響WHO誕生,連國際衛生大會與1948年WHO對「健康」的定義:「在身軀、精神和社會上的完美狀態,而不僅是消除疾病或羸弱。」也成了美蘇雙方攻防重點。
報導稱,馬凱碩在文章抨擊WHO過度注重生物醫學而非社會醫學,正是意識型態作祟。對構思健康定義的施思明與後來成為首任WHO祕書長的加拿大精神病理學家奇澤姆而言,改善人民所處社會,是消除疾病的根本方法。另一創始人南斯拉夫籍安德里亞也聲稱,WHO該聚焦「社會及經濟安全、教育、營養與住房」四大原則,顯見他們欲釜底抽薪根除貧病的淑世理想。
美蘇公衛體系大不同
然而,歐美國家卻認定這根本是社會主義翻版,堅決從生物醫學角度防治疫病,更堅持WHO僅能從事「技術性」工作。導致WHO起步頗受刁難。
報導指,最嚴重的是,意識型態差異導致美蘇雙方擁有截然不同的公衛體系,歐美資本陣營習慣注重研發醫藥科技、醫療保險服務商品化;社會主義國家則注重覆蓋率廣的醫療項目,造成雙方在WHO一開始簡直不能共存。
1949年,蘇聯不滿美國馬歇爾計畫與扣留輸往東歐的醫療物資,率東歐國家退出WHO。為了防止全球公衛出現破口及WHO財政拮据,奇澤姆頂住壓力,稱WHO章程並未規定會員可退出,認為蘇聯等國只是「不積極」,而非退出。果然讓蘇聯與東歐國家於1958年重返WHO,但雙方搶奪公衛與體制優勢話語權始終未歇。
霸權國家更難被撼動
報導認為,隨著冷戰終結,社會主義國家相繼解體,資本主義陣營得以主導WHO方向,美國自1954年起就想削減WHO會費與功能的心思,終告得逞。讓WHO面臨諸多傳染病時總有心無力,卻又得承擔應變不足與官僚主義罵名,部分更激進人士甚至希望WHO只要在標準化食品與醫藥規範、疾病命名等事務上發揮功能即可,不需對各國公衛政策提供太多意見。
報導稱,因此,弱化的WHO在這回新冠肺炎疫情裡艱難地努力防治,但發出的呼籲不是遭忽視就是被質疑。新冠肺炎疫情加劇第三世界受宰制與不平等處境,握有軍事與資本優勢的國家,更抓緊機會剝削弱國窮國,辛辣地呈現強國與弱國、富國與窮國間的人權有別。
報導強調,如果不能以強化聯合國與WHO等多邊體系方式糾偏,替開發中國家爭取縮小與已開發國家差距的機會,那麼每一次大規模疫病、饑荒或貧困的流行,都會是社會達爾文主義的變相實驗場,霸權國家將更難被撼動。
(記者/李文輝)